典蕴文化网>故事>亲情里没有公平秤

亲情里没有公平秤

收录日期:2025-11-20 11:17:23  热度:10℃

1、当妈的要一碗水端平

去年春节的时候,老妈翻着日历对我说:“二妞,今年我的生日正赶上周六,你能回来不?”我心里一酸,“能,当然能。”之前,每次我说请假回来给她过生日,她总会对我说:“你离家远,工作又忙,不用专程跑回来。”其实,她是非常盼着我们回老家的。

不巧的是,那个周末正赶上单位有上级检查,我只得打电话告诉她不能回去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她安慰我:“没事,等你放了假再回来一样嘛!”后来,我提前安排好工作,临时带着女儿坐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家,想给她一个惊喜。

一进门,就看到老妈孤伶伶地坐在饭桌上,守着几个剩菜。我一下子急了:“妈,我姐没来给你过生日吗?”

“来过了,他们一家子是中午来的,给我过了生日就走了。我看这剩的菜还挺好的,晚上就凑合一下。”

她转身要去给我们张罗饭菜,我拉住她:“妈,我给你的钱还够花吗?”

老妈稍稍迟疑了一下:“够花呢!”我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我看看你的钱还剩下多少?”每次我给老妈钱,她都舍不得花,都存了好几万了。

“那些钱,让你姐拿走了。”老妈支吾着。

我一听就来气了:“她不给你钱花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把我给你的钱给她呢?”

“你姐和你姐夫在小镇子上,他们日子难过。”老妈最擅长给他们找借口。

他们日子难过?我有点哭笑不得,我姐和姐夫虽然是在镇上工作,却都是中学的高级教师,两人工资并不低。他们一家人是典型的活在当下型。我姐夫对县里的特色饭店了如指掌,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我姐买衣服,那都是到市里去挑品牌货。他们儿子花钱更是潇洒,才十几岁的孩子,买辆山地自行车,就花了两千多块。

那年他们单位集资盖楼,140多平米的房子,只需要几万块,他们也拿不出,找我借了钱,才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后来我自己也需要买房时,结果人家愣说没钱还,原来他们家又买了辆高配的标致308。这些年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可是滋润得不得了。

我越想越委屈,冲老妈嚷:“我姐才不穷,她只是擅长在你面前哭穷。我给你钱是孝敬你的,不是给她家挥霍的。妈,你得一碗水端平啊。”

老妈嗫嚅道:“她说缺钱花,我手里又正好有,我能看着她受憋吗!再说,她是你姐啊,你能帮就帮她一把。唉,谁让咱家欠她的呢!”

2、我们都欠她的吗

我姐一直认为,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如意,都是让我们这个家庭连累的,我们全家人都欠她的。

我姐高中毕业那会儿,家里很穷,父亲有残疾,只有老妈一个劳动力,勉强度日。她高考分数不够线,只能走委托培养,需要五千多块的学费,那在当时可是个天文数字。我家根本拿不出钱来,亲戚家也都穷,借不出几个钱。

老妈试着跟她商量:“大妞,要不,咱不上这个学了?”

我姐是个执拗的女孩子,非要坚持自己去借钱。亲戚、朋友、村里的乡亲,都去借过,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后,我姐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当时班上有个男生很喜欢她,家境也很富有。她向他家借钱,并承诺毕业后嫁给他。那个男生求得了家长的同意,我姐如愿上了师专。那个人,就是我现在的姐夫。

两年师专毕业后,姐和姐夫回到了家乡的小镇,做了教师。姐总觉得这婚姻是不得已的选择,跟姐夫相处得并不好。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姐夫迷上了喝酒,姐没少跟他吵。离婚也闹过几次,为了孩子也就慢慢忍了下来。

等我上大学的时候,家里的条件有了改善,没费那么大的劲,就替我缴学费上了大学。后来,我找到了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毕业后跟他一起留在了城市,日子过得平和满足。这下姐心理更不平衡了,觉得我是因为占了家里的便宜才有了今天,我也欠她的。所以,她从我手里借钱的时候,底气尤其足。

这些年,我姐每有不如意,都会回到父母家里来发泄一番。为了息事宁人,我们也只能顺着她,哄着她。

前几年老爸去世了,家里只剩下老妈一个了,她一点也不心疼老妈,反而变本加厉,开始管老妈要钱花了。老妈几乎被她洗了脑,只要老姐开口,她就有求必应。

“妈,那个时候是因为咱家里穷,没人故意让她为难,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遇和命运,她现在的生活也是自己选择的,我们都不欠她的。”

妈妈低下了头:“话是这么说,可她是我亲闺女,是你亲姐啊!”

“她拿我们当亲人了吗?”母亲的顽固让我非常无语。

这次,我再也不能由着姐这么任性了,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把这些年隐忍的委屈一股脑控诉了出来,最后,我有点激动了:“你为人师表,更该给后辈做正面示范,你可以不承担赡养老人的义务,但也请你不要总想着啃老。”我企图用最直接的话来刺痛她。

一向爱歇斯底里发脾气的姐,竟意外地没跟我吵,她面色平静,淡淡地瞥我一眼:“晚了,钱已经花了。”转身就走了。

我气得直哆嗦,冲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从今以后,我再也没有这个姐了。”

如果割袍能够断义,我宁愿把所有的新裙子都剪了。

3、亲情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生活很快就教给我一个道理:你可以选择跟任何人恩断义绝,却永远没办法躲过亲情。

没过多久,我就被老妈的一通电话紧急召回了老家,姐在单位体检时检查出子宫肌瘤,因为怀疑有病变,需要立刻做手术切除子宫。

我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姐,之前的痛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尽管主治医生跟她解释了很多,在被推向手术室的途中,她还是不放心,抓着我追问:“别人得子宫肌瘤都没事,怎么我的就得切除啊?二妞,你们是不是都瞒着我,我是不是得了绝症啊?”

我眼眶一酸:“姐,真没事,就是个小手术,一会就结束,我们就在门口等着你。”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了姐撕心裂肺的喊叫,站起来跑到门口去听,似乎又没什么动静了。

过了一会,护士风风火火地把门打开,拿了一个追加麻药的单子,让家属签字。原来,姐对麻药不受,刚才确实是她疼得大叫。天哪!她得多疼啊!姐夫哆哆嗦嗦地签字,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我倾其所有来换我姐的健康,我都愿意。

好不容易等到姐从手术室出来,又一下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我们都懵了,那可是危重病人才呆的地方啊!那几天,她在重症监护室里与死神搏斗,我们在外面焦灼等待,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都很煎熬。

幸好姐有惊无险,她的身体状况慢慢稳定,转到了普通病房。姐夫满脸悔恨,跟她检讨说自己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跟她吵架了。

姐虚弱地笑笑:“我想明白了,这个病就是我自己作出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恨,恨当年家里的贫困,恨你趁火打劫。恨,让我蒙蔽了双眼,把自己的人生都推给别人负责,才走到今天这地步。”

看得出来,这个手术改变的不只是她的身体,在生死边缘走过这一遭,她似乎看透了很多事,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

她把头转向我:“二妞,你别恨姐。恨是最害人的东西,我恨了半辈子,也折磨了自己半辈子。”

4、生活就是反反复复

生活不是偶像剧,总会以大团圆结局。

一场病也并不能完全改造一个人。姐的脾气还是有些急躁,姐夫也没能一下子就完全戒了酒,他们也还会吵架,但至少姐明白了,姐夫是一直喜欢她的,不管是当年的借钱,还是后来的婚姻。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体谅,生活中也多了些笑容。

他们的生活还是那么潇洒,还是不大会攒钱,遇到紧急情况,偶尔还会需要我来救救急。我也照样会拿出钱来给她,但却不再有怨言。我已经学会了不在亲情里找公平,谁让她是我姐呢!

也许这就是生活吧,反反复复,吵吵闹闹,我们总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意外变故之后,才学会过好眼前的每一个日出和日落。

猜你喜欢

  • 飞机的发明来自爱情

    从此后,莫扎伊斯基每月一次徘徊在安子家门口。他是一个海军军官,他的舰队要远航,只在一个月的某一天,他的舰才归航。他就在这一天,跑到安子家门口。 “小伙子,你的衣服还没有洗呢?”看到他又要找安子了,他的战友提醒他。 “不洗了,那衣服上净是

  • 呵护残疾儿子69年

    那是个星期一上午,办公桌上的蜂鸣器第25次响起时,我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听筒。我在路易斯安那的一家医院贫民住院部担任主管,每天都忙忙碌碌。 “谁在呼叫?”我厉声问接线员。 “是一位女士,她需要一名医生到她家出诊,看看她的儿子。”接线员有

  • 为儿子养母捐肾的母亲

    前段时间,电视台某栏目播出了一期关于亲母寻子的节目。 一位年近五旬的女人为了寻找自己那三岁时走失的孩子,独自一人从湖南走到湖北,从湖北走到安徽,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 她一路就这么走着,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孩子。累了,她就靠在墙角歇

  • 谢谢你,让我无声的梦想学会歌唱

    “大家好,我叫陈哲。很高兴能和大家成为高中同学。我喜欢打乒乓球,希望以后我们相处愉快!”这是9月开学的时候,我站在讲台上说的话。要是今天再给我机会重新自我介绍一次,我还是会说“我喜欢打乒乓球”,像我这样一个根本没什么写作水平的人,若大言不惭

  • 父亲只认得你的名字

    父亲是个老实的农民,另外,他还是个标准的文盲。 上过大学之后,生活习惯和观念上我和父亲如同进入了两个世界,我们无法交流。偶尔回家一次,我知道工作上的事情说了他也不懂,干脆就不说,以沉默代替。沉默了好久,父亲总偷偷地抬头慌乱地从他吐出的浓烟

  • 父亲的教诲伴一生

    还在牙牙学语的埃卢就被父亲带到身边,埃卢对父亲和顾客的攀谈总听得那么认真与专注。父亲发现埃卢对于生意有一种独特的敏感,于是有意培养埃卢的“财商”。他5岁时,父亲每星期会给埃卢5比索的零花钱,并要求他明确地记下这笔钱是如何花费的。直到现在,埃

  • 我给父亲打欠条

    为了买房,我们拿出所有积蓄,首付还缺五万。爱人说:“先到你父母那里借一点吧,等我们有了钱就还他们。”我心里很不情愿。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父亲,甚至有些怨恨他。 三十多年了,我很少看到父亲微笑。他整天阴着脸,吩咐我干这

  • 我相信它们分毫不差

    那年,我教高中语文,并担任班主任。我清晰地记得,那是高一新学期开学的头一天,学生把要交的五百多元费用, 从家里带来了。每位班主任在开学这天,都会先充当一次收费员。 那天,我坐在教 室的讲台桌前收费。大多数学生从家里带来的都是整钱,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