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奉方论考略
关键词：王朝奉 王实 考证
摘要：元·王好古《医垒元戎》中多处引用王朝奉方论，涉及内容以伤寒为主，关于王朝奉的生平历来无人知晓，日本学者丹波元胤认为王朝奉即宋代名医王贶，而国内何时希先生则将其视为宋代儿科医家。将王朝奉方论与传世的其他医籍仔细比较，发现王朝奉与王贶并非一人，通过认真考证有关文献，最终确认王朝奉方论出自宋代许昌名医王实《伤寒证治》。
元·王好古《医垒元戎》中屡引王朝奉方论，涉及内容以伤寒为主，后来明代楼全善《医学纲目》、王肯堂《证治准绳》也多有引述，根据上述诸书引文来看，王朝奉应为宋代医家，且有伤寒类医著问世，但考之诸家书目并未见有著录王朝奉医著者，有关王朝奉的生平一直难以确定，何时希《中国历代医家传录》属之幼科，云：“王朝奉(幼科宋)著有痘科四物解肌汤，海藏论之。时希按：《准绳》复有王朝泰论赤斑一则，疑或一人，其年代当在钱乙之后。”［1］是将其视为宋代儿科医家。丹波元胤《医籍考》论郭雍《伤寒补亡论》云：“考《医垒元戎》引王朝奉论，又记其语，盖朝奉即宣和中名医贶，字子亨，撰《指迷方》者。”是以为王朝奉即王贶。笔者经过仔细比较有关文献，发现王朝奉实另有其人，现分述如下。
王朝奉非王贶
丹波元胤以为《医垒元戎》所引王朝奉即王贶，考王贶字子亨，考城人，宋代名医宋道方之婿，著《全生指迷方》三卷，建炎二年(1128年)补朝奉郎假拱卫大夫合州防御史副，王贶曾官朝奉郎，故称王朝奉似也有据，但考诸王氏《全生指迷方》则发现疑点颇多，《全生指迷方》为王氏唯一医学著作，今存本为清臣自《永乐大典》中辑出者，裒为四卷，虽非完璧，但几近完帙，考《医垒元戎》引用王朝奉方论内容十分全面，大多涉及伤寒似出自伤寒专著，但王贶无伤寒专著，历史上也不专伤寒，且现存本《全生指迷方》与王朝奉方论相较无一相合者，纵使现存本有遗漏，断不致毫无体现，因此王朝奉即王贶的观点值得怀疑。
王朝奉与《证治论》关系
经比较，王朝奉方论与杨士瀛《伤寒全书活人总括》等书所引《证治论》内容大多吻合，提示两者可能有某种联系，比较如下：
《伤寒活人书括》等书引文《医垒元戎》引文
1《证治论》：白虎汤性凉，惟夏至后可用，谓如地土，七八月犹热，处有壮热为病，相度尚可用白虎汤服之，自然汗解。然白虎汤用石膏，故亦治伤寒不专治也。或问孙兆曰：杜壬张翼皆言夏月若果见麻黄桂枝证，亦岂得不用而用白虎也。兆曰：此说尤妙，但临时看证用之，假如虚弱人、老人不可亦用白虎，盖白虎性凉耳，若得之下利腹痛者可勿服，饮服小柴胡也。(李知先《伤寒活人书括》)
2《证治论》：柔桂枝栝蒌汤、桂枝栝蒌葛根汤，刚麻黄葛根汤(李知先《伤寒活人书括》)
3《证治论》：用化斑汤(乃白虎人参汤别名也)，孙兆用紫雪。(李知先《伤寒活人书括》)
孙兆用紫雪一剂，《证治论》用白虎加人参汤。(《伤寒全书活人总括》发斑条)
4《证诒治》：干呕而利者黄芩半夏生姜汤。(李知先《伤寒活人书括》，《伤寒全书活人总括》干呕条)《证治论》：呕哕手足逆冷，小橘皮汤，若加胸满虚烦不安大橘皮汤。(李知先《伤寒活人书括》；《伤寒全书活人总括》咳逆条)王朝奉桂枝白虎问答：或问春初、秋末、冬月方用桂枝麻黄，五六月壮热宜用白虎，若用桂枝麻黄则内热发黄，生斑必矣。二月、三月、四月病温宜阳旦汤，七月、八月犹热，病壮热尚宜白虎，自然汗解。或问孙曰：杜张皆言夏若果见桂枝麻黄证，亦岂得不用只用白虎也?孙曰：此说甚妙，但临时看证用之，老弱之人不宜白虎，白虎治伤寒亦治。(《医垒元戎》卷一)
王朝奉刚柔二三药：金匮栝蒌桂枝汤(有汗者弱也，属阴)桂枝加葛根栝蒌汤(治证如前)金匮葛根汤(无汗者刚也，属阳)。(《医垒元戎》卷二)
王朝奉斑论：……皆当用白虎人参汤，一名化斑汤，及阿胶大青汤，孙兆云兼与紫雪大妙。(《医垒元戎》卷二)
王朝奉呕论：干呕而利者黄芩加半夏生姜汤；呕哕手足逆冷者小陈皮汤；呕哕胸满虚烦不安，大橘皮汤(《医垒元戎》卷八)
从以上比较可以看出，除第一条两者表述互有详略外，其余三条几乎全同，提示王朝奉方论可能与《证治论》有关。另外《医垒元戎》卷五载有“舌苔滑例：王朝奉《证治论》藏结附”等内容更明确指出王朝奉方论出自《证治论》，王朝奉为《证治论》的作者。
王朝奉与王实关系
王实，字仲弓，宋代著名医家，许昌人，精通伤寒，撰有《伤寒证治》、《伤寒治要》、《局方续添伤寒证治》等书，［2］王朝奉《证治论》是否即王实《伤寒证治》呢?应该说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王实系伤寒名家，叶梦得《健康集》云：王实与娄昌言、常颖士、来道方诸子游，作《伤寒证治》发明隐奥，杂载前人议论相与折衷。考王朝奉方论中引述常器之(即常颖士)、杜壬、孙兆等诸家言论较多，可见其体例与《伤寒证治》相同，同时两者比较，书名相似且均姓王氏，提示王朝奉可能即王实。另《证治准绳》卷49有：“赵(按即赵嗣真)：王仲弓云下之太早，热气乘虚入胃故也；下之太迟，热留胃中亦发斑，或服热药多亦发斑，微者赤，五死一生，剧者黑，十死一生，皆用白虎加人参汤，一名化斑汤，及阿胶大青汤。”此段文字与《医垒元戎》卷二“王朝奉斑论”全同，是以知王朝奉与王实为一人无疑。
王实为宋代著名医家，其医著问世后即得到郭雍等人推崇，可惜其著作今均亡佚。考知王朝奉即王实，一方面可以澄清前人错误，另一方面《医垒元戎》中引用的王朝奉方论内容比较系统完整，可以为研究王实的学术思想提供较为充实的资料。
参考文献
［1］何时希.中国历代医家传录(上册)［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114.
［2］杜勇.许昌名医王实生平考略［J］.河南中医，1998，18(2)：9.
巢湖市第二人民医院(安徽，238000)杜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