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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有言:最靠近婚姻的时刻

收录日期:2025-12-01 21:43:49  热度:11℃

女人常问我最爱谁。她们真的很喜欢分高低,我则只能做到分类。“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的颜色,看过最多次的电影,今晚最想去的餐馆?”这样的问题让我手足无措,场景像无罪者接受审讯,压力之下发明一个让自己能暂时混过去的答案,卸掉手铐,急于去睡一觉。

Anyways,我不是那样想问题的。当然我觉得她们也未必想要知道某个真正的、唯一的答案。与其说这种提问是一个拷问真相的疑虑,不如说是一个隐秘的盼望,一个委婉的命令。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因为痴情或多情而闻名的那些,也多数说不清楚吧。

都喜欢。A和B和C和D我都喜欢吧,分不出座次。在不同时间有不同的喜欢对象,有时是同时都喜欢。这其实是正常自然的吧?“最”与专一倒往往是谎言。

最近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我说,“斯嘉丽·约翰逊”。足够正确的答案,我愿意当一个主流的普通男人,N似乎也满意,没有再追加问题,冲我笑得心知肚明的样子,男人嘛,当然喜欢性感的,好像又还有些个性,不完全驯顺,但要说是什么个性,又模模糊糊的。

N睡着,把我的被子卷走了一小半,鼻息听起来像森林里的小动物,我开始逼迫自己回想,在这短暂的三十一年中我是否有一个最爱的——更爱的人。是否像她们说的那样,也曾经真真正正爱过谁,无法忘怀。

我清楚我有更容易忍受的人,更习惯的人,更长久喜欢的。还能辨认出另外一些不那么令人激动,但也更舒服的情况,譬如有时喜欢对方的程度虽不高,但其中厌烦甚或恐惧的程度也更低。但什么是爱,什么又是真真正正呢?

这时我想起二十五六岁时的一位女友。我们决定住在一起,去看了九处房子,这个数字在我印象中至为清晰,在雨季,我们先看了两处房子,都那么脏和难看,第二处房子是大学里的旧职工宿舍,在五层楼的第五层,满是灰尘的气味,厨房油腻,房主是本地人,在大学后勤部门工作,大概自以为很爽朗,大喇喇地开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高价,降尊纡贵地施舍,“家具家电都可以留给你们”。那些家电,看起来都像通不了电。

那时我们没什么钱。走下五层楼,我们说,每看一处房子恐怕都是新的心惊肉跳,就看五处吧,最多六处。在能力范围内挑一处算能住的,就住下吧,绝不超过六处。结果到底看了九处。

最后挑定的那处也没有多么好,胜在陈设简单,没那么多需要遮盖的东西,旧和难看就好容忍一些。那处房子砸掉了一堵墙,是开放式厨房,家具又少,颇有些像旧楼里的某种工作室。女友不太在乎,她大多数时候不在家。那时是她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的第三年,比我工作忙,常常出差,大部分月份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项目点。回来时她就不喜欢出门,宁愿在家躺着。也不喜欢出去吃饭。偶尔在家时她非常喜欢做菜,说出差时住在长租酒店公寓,每天在外面吃三餐,已经忍无可忍。我们同居的一年多里只一起在电影院看过一场电影,好像是在清明节,她本来要回家扫墓,临时取消后,喜悦得不得了。

那次恋爱快走到了尾声。也没那么快,交往了将近两年,但好像中间并没有经过什么大事,在平静的感觉之中很快结束了,她提出要搬走,三个月后我再搬走时她还来帮助我收拾东西,我跳上搬家公司的卡車,她站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家楼下友好地对我挥手道别,卡车后门缓缓关上。

女人常问我最爱谁。她们真的很喜欢分高低,我则只能做到分类。“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的颜色,看过最多次的电影,今晚最想去的餐馆?”这样的问题让我手足无措,场景像无罪者接受审讯,压力之下发明一个让自己能暂时混过去的答案,卸掉手铐,急于去睡一觉。

我记得她做菜很麻利。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总之是一个小时以内,总可以做好三道菜加一个汤,或者是两冷两热。她做菜的同时会把案板和刀碗都洗好,灶台也用湿巾擦干净,什么都很快。那种样子不是勤劳,更像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惯性,像项目制下的胜利者,自己对自己的锦标赛。她不喜欢我帮忙,说,指挥我比自己做还要麻烦,于是就总是她这边把菜端上桌子,那边已经同时在洗锅。有那么两三次,就是我们关系几近结束的时候,她出于某种原因休假在家,现在想来那也许是她为这段关系更慢结束,或者为了它能留下更多回忆而作的一种努力,但当时我并不明白,我以为她和我一样,是说不清来源的过分疲倦。

我想说的是,有那么两三次,她满意地笑着,把刚刚炒过菜的滚烫的锅端进厨房水槽,拧开水龙头,刺啦一响,锅内烟雾升起,又激发出菜油的味道。这时她通常已经关掉了抽油烟机,于是那股烟雾和香气久久不散,笼罩在水槽上方,盖住她的脸,我坐在桌前,菜已经放在我的面前,望着她的背影,而这股气氛与气味就好像她刚刚开始做第一道菜,正在用蒜片炝锅。我记得母亲曾经说刚刚炒完菜时,锅太热,不应当立刻洗。我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否是对的,也许我女友所做的是错误的,但那重要吗?习惯大于正确,就像喜好大于烟雾的污染,而一切都似幻似真,一切仿佛都在循环中,一切仿佛都没有关系并且无穷无尽,倦怠之中带着一种模模糊糊的安闲的希望,别做什么也别争取什么,也别在乎什么,一切仿佛都正在重新开始。

那是我最靠近婚姻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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