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花园、时间危机、礼及其它

一

“没什么比写作更能给人带来慰藉了。”忘了是在菲兹杰拉德的哪本书里读到的这句话的。在他看来，对于人来说，写作更是一种“自我治疗”的最佳手段。

二

澳大利亚双人音乐团体野人花园于一九九五年成立，二零零一年解散。九七年推出同名专辑，九九年推出大碟《认定》。终其六年生涯，只出过这两张CD，但里面首首都是经典之作。主唱戴伦海斯是一位双性恋者，吉他兼键盘手丹尼尔琼斯则是个足球爱好者，据说他非常想成为利物浦队的成员。乐队红得快，散得也快，如流星般轰袭全球摇滚乐坛。

三

初中时代，我每月必去一次家附近的机室，玩一个叫“时间危机”的第一人称射击游戏。对这游戏的掌握方面我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基本上一次塞进两个游戏币，就能玩到最后通关。所以每次去我都只兑换五六个游戏币，通关过后便在机室里游荡或者玩玩其它游戏机类型。

“时间危机”旁边是一个唱片点唱机，入一个游戏币就能点你喜欢的唱片里的其中一首歌。这机子很少有人用，因为进机室的人肯定是来玩游戏的，要是听歌的话在家好好听CD或磁带便是了。因此它长期处于无人使用状态。但这机子有趣的是没人用的时候它则会播放野人花园的成名作《我想拥有你》，节奏轻快，有着八十年代的韵味却别具一格、清新自然。当时我想极有可能是这点唱机坏了要不然怎么会不塞入游戏币也能播歌？不过那则是后话了。这首歌收录在他们的同名专辑里因此点唱机里显示的就是九七年的专辑封面——黑白风格，海斯那时还略显稚嫩，没留胡子；琼斯则是一如既往地冷酷。

因此我每个月去玩“时间危机”时候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伴随着野人花园的《我想拥有你》的轻快旋律的。扳机声附和着音乐的强拍，我有时则潜意识地跟着音乐节奏踩下用于闪避子弹的踏板。

四

被礼拒绝的日子，正是野人花园宣布解散的前一天，确切来说，是前两个小时。

约了礼在联合道的一个小咖啡馆见面，吃完饭后我表明了心意，她说我们恐怕不合适，我也没有强求，对她说我只是想表明心意罢了，希望以后还是能以朋友身份好好相处，她说当然没问题。大家长聊了一两个小时后，礼便以家里有事为理由离去了。

礼离去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一刻，我一个人则继续呆在馆里。并不是说我有多难受，能把心意说出来的我反而是解脱了，只是不想太早回家，索性把宵夜也在那解决了吧，也懒得回家自己煮了。接着便点了一个海鲜意面和一杯波旁。

意面是即煮的因此我等了半个小时才能吃上，我很快就把食物解决了，独自一人在馆里喝着波旁威士忌看着电视里的MTV音乐台。当我把最后一口灌入喉咙想离去的时候，MTV突然播报说野人花园解散了。我很记得当时主播的是一个短发女郎，说着标准的国语，没有视频，没有照片，只有一行字列在电视机前说乐队已解散。我当时第一个反应是：结束了——那个令人怀念的九十年代。

五

“时间危机”在我大学毕业后便被机室已年久失修为由搬走卖掉了，野人花园解散后再也没有出过单曲或新专辑，至于礼，工作后我更是对她的近况一无所知了。

后来我买了野人花园的两张专辑，把它们塞进我从老爸的报废车拆卸下来的CD机里一遍又一遍地听，我最喜欢的是《认定》里面的《拥抱我》，妻则喜欢同名专辑里的《往来月球》。

我有时会遥想野人花园于九九年十一月推出他们的第二张也是最后一张专辑《认定》时的光景：南斯拉夫内战正酣，巴拿马艰苦地收回了巴拿马运河的主权，欧元正式成为欧盟国家的统一货币。至于我，则是在那个小机室一遍又一遍地把游戏币塞进“时间危机”里……

时间着实过得太快。

六

没什么比写作更能给人带来慰藉了，诚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