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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娘子

收录日期:2025-12-02 06:35:04  热度:9℃

话说在清朝末年岳麓山下有一位姓白的穷秀才,这秀才不但姓白,而且整个人长得白皙,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按照现在的说法应该叫做亚健康吧!

这位秀才按理说也是博学之士,按理说应该有个不错的前程,但他却生不逢时,等他做好一切准备打算去考举人的时候,清政府却废除了科举制度,兴办起了现代大学的雏形,而他却是个实打实的传统知识分子,西方的几何代数化学物理一窍不通,而且他这人思想上还有点顽固,不跟新派人士打交道,所以就一直呆在长沙乡下种地放牛,让他那一肚子学问无用武之地。

种地养牛收入很有限,再加上白秀才还喜欢买点书添置几件体面新衣之类的,所以手头便非常拮据,年到快三十了还是老光棍一条。

按理说在旧社会大家都穷,更何况你还是个有点文化的人,自然是有媒婆过来帮忙说媒的,但白秀才却一个都看不上,因为他心里只装着一个人:他那十几年前就过世了的表妹阿芙。

白秀才的表妹是得肺结核去世的,旧社会称作“痨病”,这种病在那时候是没法治愈的,据说林黛玉和林徽因得的就是这种美人病,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年轻漂亮的女子都不爱运动不喜欢晒太阳所造成的吧。

在古代有一种比较迷信的说法,人们认为要吃人血馒头才可以治愈肺结核,大家在鲁迅先生的小说里也见过这一说法。白秀才自然对此也坚信不疑,一直都在想办法谋到人血治好表妹的病。

但根据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一般人的血是没法治好肺结核的,必须得死人的血才行,而且还必须是死囚犯被斩杀时现场留下的。

但那时候的刽子手们也迷信,他们相信自己这个职业是天底下最招惹恶鬼的职业,以后迟早是要遭报应的,所以他们都会在平日里多多积善以求平安。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刽子手,是不会将死者的血留给痨病病人的,哪怕病人家属贿赂也不行,因为这样会“罪上加罪”。

白秀才认识一个朋友在浏阳一带当刽子手,那朋友经不住白秀才的一顿死缠烂打,终于松口答应哪天行刑的时候通知白秀才,让他过去取点血。

1898年的时候,中国大地上发生了一场规模浩大的资产阶级改良运动,对,你没有猜错,叫“戊戌变法”,湖南人喜欢吃辣椒,性子里耐不住寂寞,所以向来对革命啊改革啊起义啊之类的感兴趣,湖南巡抚陈宝箴就是这场运动的狂热分子,再加上戊戌六君子中大名鼎鼎的谭嗣同也是湖南人,所以在那几个月里,整个潇湘大地上都不乏投身改革变法的年轻人。

但改革仅仅维系了一百零几天就失败了,慈禧太后在菜市场斩杀了谭嗣同为首的“六君子”,而且还要地方官员追查同犯,陈宝箴巡抚撤职后,新任巡抚为了讨好老佛爷,便将浏阳谭嗣同的一些亲戚朋友问斩了。

这对中国资产阶级来说是个坏消息,但对白秀才却是个天大的喜讯,因为他终于可以有机会弄到死囚犯的人血了。

那时候白秀才的表妹已经病得快要不行了,所以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白秀才便起了个早床拿了几个白馒头立即出发,杀人的场面自然是惨不忍睹,但为了在第一时间得到鲜血,白秀才还是憋着气看完了。

将人血取到手后,白秀才便撒腿就往家里跑,长沙和浏阳不是很远,但白秀才心里着急,为了抄近路,还是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

那时候行刑问斩都是下午,为的是让犯人中午饱吃一顿。白秀才取到人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再加上秋天日子短,那一天又是个阴雨天,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比较黯淡了。

因而一个人走在小山道上,白秀才确实也有点害怕,毕竟不久前自己曾经目睹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去,而且死相非常凄惨,所以白秀才的心里也很害怕,再加上南方山区一带鹧鸪鸟很多,那鸟一叫起来就像是长沙话“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湖南电视台主持人汪涵就惟妙惟肖地模范过),那叫声非常凄惨,这对一个出门在外的人来说,确实很不吉利、

忽然一阵寒风刮来,白秀才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更糟糕的是,就在他手捧着人血馒头疾步朝长沙走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老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但当他每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可是,白秀才还是不放心,因为自己的背后确实有阵怪怪的声响,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那阵声音也跟着一起停下,而当他继续往前走动的时候,那阵声响也随着自己前行。

“谁?”尽管心里很害怕,但白秀才还是壮着胆子怒吼了一句。

但身后没有人回答自己。

或许是一阵风吧,白秀才这样安慰自己,有时候山上刮风确实比较奇怪,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的人身还是安全的。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但那阵声音却依旧没有离开自己身后二十步,这让白秀才很不放心,因为旧时候山林一带是有土匪的,万一遇上个打劫的,把自己身上的钱物搜走倒是不要紧,若是将这来之不易的人血馒头抢走了那就完蛋了,而且就算对方不抢走自己的人血馒头,把自己关押在山上几天,也会大大耽误表妹阿芙的病情啊。

“谁?”白秀才放心不下,又停下来问了一句。

“冇得(南方话‘没有’的意思)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这样回答道。

“哦,没人那我就放心了。”白秀才大舒了一口气,但一转头他又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既然没有人还能回答自己啊!那刚才那句话是谁说的呢?

难道对方不是人吗?既然都不是人,那怎么还会说人话呢?而且说的还是标准的长沙话啊!

白秀才记得那是个女声,而且还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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