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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的幸福

收录日期:2025-12-02 10:20:59  热度:10℃

和安琪的相遇是在一个冬天,没有烂漫春花,没有你侬我侬,只是两只迷途的羔羊偶遇在一起,并打算厮守一生。

那年大学毕业,和一般的大学生一样,因为没有所谓的背景,成绩也是平平,我被“发配”回原籍,在一所省三级重点高中做了一个语文老师。这让村里的人歆羡不已,以为找到了“铁饭碗”,我却不以为然。生活简单而机械,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幸好有三两好友,每个礼拜都会去喝点小酒,唱唱歌。这样,我们就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固的“圈子”。

后来通过朋友的介绍,安琪加进了我们的圈子。她是个城里人,容貌算不得惊艳,却耐看,在电视台上班。刚见面,只是几句寒暄,也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会她刚和男朋友分手,情绪处在低估。我农村出身,父母再三强调在婚姻上要“门当户对”,所以对于家境优越的女孩子从来不敢高攀,只是敬而远之,相处也只是客套。也许是投缘吧,跟她很合得来,越聊越投机。有时我会冷幽默一下,总能逗得她哈哈大笑。她主动加了我QQ。我记得她的QQ名叫“忘忧草”。刻意地忘记总会很难,我心想。

慢慢地,我的生活充实起来。学校为了提升师资力量,加强了对青年教师的培训,每天我都得应付讲座、备课、公开课这些琐碎的事情,与她接触的机会也就少了。

就在我渐渐地把她淡忘的时候,她打我电话,是在晚上,说心情不好,叫我过去,地点在江边。一丝担忧萦绕心头,挂了电话我就赶了过去。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站在大桥上,天很冷,刚哭过。她说她放不下,放不下曾经的那个人。这样的场景在脑海中我曾演绎了千遍,我多么想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可是我没有,我不想趁虚而入。

她执意叫我陪她去喝酒。我记得她哭得很伤心,把我的袄子都哭湿了。她抱着我,我就尴尬地坐着,她把脸贴到我的脸上,把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上,我只是想他可能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曾经吧。离开包厢的时候已经很晚,我见到老板娘诡异的笑容,我一愣,随即坚定地告诉自己:我啥也没干。送她回去以后,我回到单位宿舍,但睡不去,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迈出了那一步,我只想谈一次恋爱,只想结一次婚,不想借爱情之手伤害别人或伤了自己。第二天早上收到了她的短信:我愿执子之手,你可想同我白头偕老?我没有拒绝。

我没想到爱情会来得那么突然,接下来的生活是我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为了有一个更加自由的空间,我搬出了单位的宿舍,在外面租了房子。晚上,下班以后,我陪她去江边散步,然后送她回家;白天我们就通过QQ联系,只要一空下来我就给她发信息。有一次她曾开玩笑地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我会离开这个城市,我很坚定地说。她听了之后很伤感,说这辈子我们不离不弃。双休日是我们最快乐的,她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像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我们一起布置房间,一起做饭,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但真的很幸福。

我们天真地以为“门当户对”只是父母的一厢情愿,我们的执着能感动所有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去见她的父母。坐在她家布置豪华的客厅里,我感觉我是那么地不合时宜,再加上她父亲咄咄逼人的口吻,我所有的自信便成了一地泡沫。她母亲问我,是否有房,是否有车,是否能照顾好他们从没受过委屈的女儿。我语塞了,一个月两千的工资除了贴补家用以外,只够日常的开销,其他的对我来说是奢望。

既然给不了别人幸福,就不应该阻止别人去追求幸福。我答应她的父母,尽可能在短的时间里跟她断绝关系。她出来的机会少了,即便出来我也躲着她,她有一次甚至找到了我们学校。见了面之后,也只是默默地坐着,我想我们已经回不到曾经。她骂我,打我,我就像石头一样站着。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做得这样的无情。她的父母开始给她张罗相亲。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鼓励她去,后来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晚上收到两条短信,是她发来的。一条写着:你是否真的爱我?另一条写着:我恨你!

我心如死灰,与其这样痛苦地坚守,不如另一个人及早抽身,我想只要她遇对了人,总能慢慢地将我忘记,就像忘掉她的曾经一样。我向单位申请,去西北支教。从申请到批准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临走的那一晚,我给她母亲打电话告知了我的情况。她母亲听了之后很感动,问能帮上什么忙,我拒绝了。当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亲手掐死了我的爱情。

支教的生活十分艰苦,整个学校就两个老师,缺水,经常性地停电。正是这种艰苦,反倒让我躁动的内心平静了很多。一天到晚,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接送孩子,上课,做饭,我恨不得自己有八只手。没电的晚上是我最难捱的,相思之苦总是阵阵涌起,每每想起给她打电话,但最终却怯懦了,我把眼泪留在了心里。

日子像风一样过,思念慢慢地淡化,我的支教生涯要划上句号了。我还是再次回到了这个伤心地。这里的一切是那么地熟悉而又陌生。因为支教工作表现突出,我被评上市先进志愿者、又被评上了市先进工作者,履历慢慢丰富起来。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我想她也会变。我使劲想让自己告别过去,但还是打听起了她的消息。从朋友那里得知,她曾发了疯一样地找我,她去过我们学校,找过我们校长,还去过我老家,最终得知我去支教的消息以后,她也准备“北上西行”,最终被父母关在了家里。我听闻以后,心碎了一地:我给不了你幸福,你又何苦?

或许是老天有意捉弄,我又和她相遇了。学校要做个宣传片,拿我当典型接受媒体采访,不曾想她就是那个采访的记者。她一袭长裙,头发不再披肩,而是扎起来,比以前更见风韵。没有过多的寒暄,多的只是沉默,两个人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我们的话题,原本只需要10分钟的采访,我们竟折腾了两个小时。

晚上,我请她吃饭。昏暗的灯光下,曾经的欢愉,曾经的悲伤,如落叶被秋风撩起。我从牙齿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她没接话茬,就这样沉默着,女人的沉默比任何东西都可怕,我如坐针毡。最终我的“对不起”还是没有换来她的“没关系”,也许彼此的世界真得不再有你我。

晚上,收到她的短信: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否还会坚守?

无尽的黑夜,是我无尽的沉默。两年的时间,我很清楚我的坚守是什么?但犹豫、懦弱又萦绕在我我身边:我是否真得能够给她幸福。

想起支教,那地方物质的匮乏已到了极点,但那里的人也照样很幸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幸福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如果你爱她,有什么理由让别人来给予她幸福。物质只是一个肉身,爱情才是灵魂,没有灵魂的肉身只是“行尸走肉”。那就让“门当户对”见鬼去吧,我告诉自己。

我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欠你的幸福,我一定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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