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蕴文化网>故事>父亲的绯闻

父亲的绯闻

收录日期:2025-11-21 15:01:11  热度:9℃

母亲去世了,老家里就剩下父亲一个人了,而且父亲已经是72岁的老人了,张文兰就想把他接到城里和自己一起住,有个照顾,也算尽尽自己的孝心。可她对父亲一说,父亲就一口回绝了,还直言不讳地说,他走了刘婶就没人管了!

一说刘婶,张文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自打她记事起,母亲就因为刘婶跟父亲吵,但母亲从不当着她的面跟父亲吵,是张文兰无意听到的。张文兰已经听明白了,母亲跟父亲吵,是因为父亲跟刘婶暧昧,刘婶是个寡妇,人也长得比妈妈漂亮。开始吵,父亲还解释两句,说刘婶身体不好,就是帮她干点活,没别的事。这话母亲能相信吗。不用说母亲不信,自己都不信。后来就只听母亲怨母亲恨,父亲一句也不解释了。张文兰觉得父亲做了亏心事,是没理了才不说话的。

就这样,母亲一直吵到张文兰上学离开家听不到了,但她完全能够想到,她离开家后,母亲一定会跟父亲吵得更凶。他们年轻时还没有只生一个的政策,每个母亲都会生几个孩子,可是,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就不生了,还不都是因为刘婶吗!不然她也会有几个兄弟姐妹。

刘婶是什么人?是他们家同村,只是一家在村东,一家在村西,两家隔的远一点。刘婶没生孩子,30多岁刘叔就因为肺结核病死了,她也不改嫁。因为刘婶的身体一只不好,大病不见小病不断,活脱脱一个病西施,干不了重体力活。土地承包后,地里的重活干不了,父亲就去帮她,母亲能不生气吗,能不吵吗。可是父亲我行我行我素,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为此,张文兰也站在母亲一边,很生刘婶的气,觉得是刘婶勾引父亲,心里直骂刘婶是狐狸精,不要脸,当然也生父亲的气。长大以后,张文兰觉得父亲这样“死不改悔”地帮刘婶,肯定有深层的原因,那就是爸爸爱的是刘婶不是妈妈,而无奈娶了妈妈。

张文兰听父亲说出为了刘婶不进城,想了想,反正母亲已经不在了,干脆一块儿把刘婶带着走完了,就说:“爸,要不让刘婶也去吧?”

父亲马上说:“那怎么行,别人会闲话说。”

张文兰又说:“你俩办个结婚手续不就没人说了吗”

“混账话!”父亲一听急了,大声呵斥道。

父亲的话把张文兰吓了一跳,她还从没听父亲这样骂过她,愣愣地把父亲看了半天,父亲扭转看头,脸色铁陈着。张文兰再想想,父亲一辈子不顾母亲跟他生气吵架,甚至只生了她一个,还有街坊邻居也多有议论,绯闻多多。可是到了有走到一起的条件了,却不结婚,还骂她,这是为什么?张文兰一头雾水了。

父亲为了刘婶不进城,还发了脾气,张文兰没有办法,也只有随父亲的便了。想想父亲的身体还好,能照顾自己,张文兰没有再说,自己回了城。

一晃两年过去了,刘婶去世了,父亲这才进了城。可是张文兰的心里还装着那件不明不白的事。因为从父亲骂她的话里,她想明白了,父亲和刘婶之间,不会像母亲想的和绯闻说的那样,是清白的。张文兰更想知道谜底了。一天趁父亲高兴,又喝了点酒,眼圈有点红了。张文兰就憋不住问道:“爸,您为什么对刘婶那么好,又不跟她结婚?”

父亲愣怔了一下,眼圈更红了,叹了口气才说:“她是你姑!”

“什么,我姑!我不就一个姑吗?”张文兰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你大姑,是你二姑。”父亲又说。

二姑?这就是说张文兰脑海里的大姑不是大姑,刘婶才是大姑!可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相信母亲也不会知道。如果母亲知道了也不会那么跟他吵,也会说给她听。张文兰老半天才又说:“爸,您为什么不早说啊!”

父亲摇摇头说:“说什么,我没脸说呀,是我害的她呀!”父亲落泪了,抬头望着屋顶,嘴唇哆嗦着,看的出他很痛苦。

看父亲痛苦落泪,张文兰也忍不住哭了,她靠到了父亲身边,抱住了父亲。待父亲平静一些后,才对她说出了这样一件家事。

刘婶才是她的大姑,比父亲小4岁,小名叫大丫。大姑两岁那年,一天爷爷奶奶都下地干活了,让6岁的父亲在家照看两岁的大姑。大姑的左臂上有一块胎记,说脏,就用小手往下擦,可是擦不掉,父亲也帮他擦,擦不下来就用指甲抠,结果就抠出了血。大姑哭了一会儿不疼了就不哭了。爷爷奶奶回家后大姑小没说,他也没说,害怕奶奶骂他。可是过了两天,大姑就开始发烧,越烧越厉害,找了大夫一看,是破伤风,人家一开口,就要10块现大洋,还不保证能治好。别说10块,一块都没有。奶奶就把她抱回家来了,她越烧越厉害了,后来都不知道哭了。爷爷奶奶觉得她不行了,说扔了吧,要是让个好心人拣去兴许还能救她一条命。就这么着,爷爷把大姑抱到河边,河里来往船只多呀。放下后爷爷躲到一边看着,不一会儿,过来了一条船,船上的人看到了,划过来抱走了,但死活家里人一直不知道。是人家把她救活了,没想到长大了,她又嫁回了村。

“您认出来了,我奶奶他们就没认出来吗?”张文兰急急地问道。

一开始我也没认出来。哦,你奶奶眼睛不好,看不清东西,后来又到上海你大伯家住了,一直没回过村,我也是后来才认出来的。哦,她嫁回来的时候,你大伯就在上海工作了,很少回来,你大姑、哦,你二姑比你大姑小四岁,她不知道。

“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张文兰又问

哦,有一次天热,她下地回家,只穿了一件汗衫,我和她走了个碰头,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那块带着疤的胎记,我脑袋里嗡一下子,再一看长相,还有小时候的样儿,我就知道她是你谁了。

“我大姑知道吗?”张文兰又问。

不知道。扔她的时候,她还不到两岁,自己不会记得,抱走她的人家也没对她说,她不知道。她没死算是万幸,可我心里有愧呀,不敢说呀,她知道了得多恨我。

“那您为什么不跟我妈说呢?”张文兰又说。

说了,她咽气前,我对她说了。

“您为什么不早说呢,我妈老跟您吵!”张文兰又带点埋怨地说。

你妈嘴快,我要早说了,她肯定要对你大姑说,不对你大姑说,也得对别人说。你大姑身体又不好,就是那场病落下的,她知道了承受得了吗,还不得把命搭上呀。我也对不住你妈呀!

父亲说不下去了,老泪纵横,不住地摇头,是内疚是痛苦。

父亲的绯闻原来是沉重的家事,父亲一个人扛着,扛了一辈子!

张文兰陪着父亲流眼泪,并紧紧地抱住了父亲,她觉得这样父亲心中的痛苦,能流到自己身上一些。

猜你喜欢

  • 沂蒙女子岳姗姗

    1 那是一列永远让人感觉寂寞的列车,却是唯一一列可以将我从工作的城市郑州带回家的列车。2150,古老的绿色车皮,陈旧的设施,没有空调和暖气,停靠任何小站。也会在没有站点的中途停许久,等待那种红色或者蓝色快速列车通过后再缓慢前行。 就是在

  • 飞在教室上空的米妮

    新转来的米小妮是班里最沉默的女孩子。语文课上有自由讨论的环节,我把话题写在黑板上,每次转回身都发现她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从不主动站起来发言。 有一次我在课堂上布置了一个即兴发言,让学生分别说说一周中最喜欢礼拜几,然后用有文采的语言陈述原因。

  • 林小暖那个冬天的心事

    1 林小暖转学来时,是冬天,雪积了一片,把校园遮得一片洁白。带着一颗“咚咚”跳的心,林小暖走上讲台。 台下,所有的眼睛“唰”一下射来,林小暖脸红了,鼻尖上出了汗,道:“我——我叫林小暖,希望做大家的朋友。”这话,提前在心中复习了千遍万遍,可

  • 留在我心底的眼睛

    1 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张亚菲这样的女生。她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怎么说话时就可以不经过大脑,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而且语不惊人誓不休,句句话语犹如白光晃晃的利剑,直刺得人伤痕累累? 刚开始时,长相秀美、成绩优秀的张亚菲在班上很受

  • 谢谢你的苹果

    他的那只13岁的蛋糕仍然摆在那里,异常凄哀。 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认识了叶进。当我听到点名的老师喊“叶进”的时候,我在教室里寻找那个叫叶进的女孩子。没想到眼前一个男孩子从座位上扭扭捏捏站了起来,原来叶进是个男孩子! 叶进开始自我介绍:“大……

  • 我最好的朋友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到一个工地做工。做工是因为欠了人家账,结果不仅没赚到钱,又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把随身带的东西全部烧掉,只剩身上的一件破衣服和一条短裤。以后的整整28天,我没有洗过澡,没有刷过牙,没有正经吃过饭,好在工地从民工到书记都跟我

  • 一封和解信

    托尔斯泰年轻时和屠格涅夫是好朋友。遗憾的是,有一天在朋友家俩人发生了争执,从此断交,一断就是17年。 这漫长的17年,对托尔斯泰来说是忙碌的17年。恋爱、结婚、办学校、办杂志、做调解员、管理庄园、出国游历、写作等等,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这期

  • 爱会变成一阵风

    那年的夏天,窗外的蝉鸣激烈,你在座位上看书,安静得好像只剩灵魂陪伴。 苏城,你定不曾察觉你身后的我,望向窗外,再望望你有些落寞的背影,生出几许心疼。 三个月前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不羁骄傲无所畏惧。 你书念得很糟糕,你打一手好球,总